沈正華

全國著名“登高英雄”、志愿軍特等功臣、一級英雄楊連第的功勛彪炳史冊，他是鐵道兵歷史上最負盛名的英雄。他和“登高精神”也是中鐵十一局的靈魂和旗幟。但是，可能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我們既能看到“楊連第”這種寫法，偶爾也能看到“楊連弟”這種寫法。

“登高英雄”楊連第（沈正華 供圖）

為什么會出現兩種寫法，究竟哪個是正確的？這個疑問，不僅困擾著社會公眾，也曾經困擾沈陽抗美援朝烈士陵園和丹東抗美援朝紀念館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有熱心市民，給市長熱線打電話，投訴陵園把英雄的名字寫錯了。

作為英雄生前所在單位的宣傳文化工作者，我在眾多史料中理清了兩種寫法的來歷，試為大家答疑。

“楊連弟”這一寫法最初多出現在英雄的故鄉——天津市北辰區的有關資料中。英雄的長子楊長林老人介紹，據家里老人講，楊連第本名楊連弟——在舊社會，家里有男丁就意味著有勞動力。楊連第作為家里長子，取這個名字意為連著生弟弟，希望楊家連續得子。

那后來為何會出現“楊連第”這個寫法呢？答案是，出自楊連第本人手書的有關資料。目前發現，楊連第為河北日報記者留下的親筆簽名，1950年在全國首屆工農兵戰斗英雄和勞動模范代表會議上的簽名，以及在抗美援朝期間使用過筆記本的簽名，都寫作“楊連第”或“楊連苐”，且筆跡均出自一人，當為本人手書無疑。而“苐”字則是“第”字的異體字，過去二者通用。

楊連第在抗美援朝期間使用日記上的簽名（沈正華 供圖）

因為這個原因，在楊連第參軍后，官方的記錄多為“楊連第”。比較有代表性的實物包括1950年8月頒發給楊連第的“一團功臣代表證”，1952年6月毛澤東主席簽發的“革命犧牲軍人家屬光榮紀念證”，沈陽烈士陵園楊連第烈士墓碑碑文等。

楊連第“一團功臣代表證”（沈正華 供圖）

寫作“楊連弟”的實物，有天津北辰區的楊連弟烈士紀念館，湖北襄陽的英雄漢白玉雕像（王震題字）。還有一處寫作“楊連苐”的實物，就是位于河南三門峽的隴海鐵路楊連第大橋旁的紀念碑。

筆者認為，兩種寫法各有其淵源，我們不能說哪個是正確的，哪個是錯誤的，這種現象在那個沒有聯網的戶籍系統、人均受教育水平低的年代，應該比較常見。

但是，如果我們日常運用時，一會兒使用“楊連第”，一會兒使用“楊連弟”，就會給人一種不嚴謹的感覺，不利于開展傳承和紀念活動。

出于對英雄本人的尊重和對歷史的延續，筆者認為，我們在日常使用時，應該寫作“楊連第”。這一觀點，也與英雄故鄉的文史人員不謀而合。2019年，天津市北辰區檔案館在編撰“楊連第誕辰100周年”紀念書籍時，曾組織專家學者對英雄之名用“第”字還是“弟”字展開研討，并取得共識：前期檔案記錄為“楊連弟”的，原文引用時不作修改，其余部分涉及英雄名字的，以烈士本人填寫的登記表為準，統一為“楊連第”。

至于楊連第為何將“弟”字改為“第”字，我們不得而知。

巧合的是，楊連第參軍入伍所在部隊，是鐵道兵第一師第一團第一連。從連著生弟弟，到永遠爭第一，一個字折射出時代之變，個人命運和境界之變。不禁令人感嘆。

作者單位：一公司黨委工作部